女人和孩子已经被放到了等在下面的救护车担架上,全无生气的。
周易在救护人员给孩子盖上白布之前,轻轻的握了握他的手。柔软温热的小手在他掌心里只有那么一点点大,那样稚嫩又脆弱。这一株小小的幼苗就此夭折,再也没有机会长成参天大树,再也看不到这个世界。那些本该充满欢声笑语的生日聚会、毕业典礼、结婚仪式再也不会存在,他永远都不会成为某个人的丈夫、父亲,也无法改变或延续父辈的错误。一切都不再可能。
孩子身上的血迹并不多,可周易却觉得那血腥气异常强烈,与以往任何惨烈的现场都不同,历久而不散,像是生命对终点的不甘。
“对不起,警察叔叔没有做到……”他帮孩子抻了抻衣角,亲手帮他盖上白布。
那对父子不知何时也下了楼,大声指责着消防队的气垫害死了男孩,说他们草菅人命,要他们赔偿。他们甚至没有好好去看一眼自己的儿子孙子,没有跟他最后告个别,就已经忙着用他的死亡当作筹码去博取利益。
消防队的年轻小战士实在气不过,与那颐指气使的老头发生了冲突。只是一个简单的甩开手臂的动作,老头便倒在地上捂着心脏喊着打人了。带队的消防队长是个东北汉子,若不是职务压着他第一个想揍这对父子,怎可能会对他们低头。街道派出所的民警苦口婆心的调解着,但收获的是那对父子更加张牙舞爪的污蔑和控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