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炽说,不但不受重视,他们在复奏中甚至嘲讽说我,南人不知北方疆界。这些进贴奏片得不到重视,固然跟我地位低微有关,但跟我学问不深也有关系。提升地位当然很难,高中状元也一时难以升迁,那我只能转而搞好研究,深入透彻地著书立说,这样才能引起重视。
陈炽再次谈起了八股科举的弊病,引发大家的共鸣。这些科举的成功者,仍然对“科举之学”深为反感。陈炽说,我不想继续参与科举之学,而更想通过军机机章京一职了解国家大事。
诗酒之会,变成了陈炽的章京演说,就像军机处派出来招生的工作人员。勒深之说,等你的《富国策》出来,我一定好好拜读!
诗酒之会后,一众友朋散去,胡同深处的瑶林馆复归平静。晚灯初上,陈炽坐到了桌前,看了一眼《富国策》,就想起了廖玉。还是这些京中的好友,这些真正的同道中人,才懂得功名与新学的微妙关系。
陈炽又拿出那只天马玉雕,端详良久。不知道在家乡林屋里孩子们可安好?悔教夫婿觅封侯,廖玉不悔,但也无法理解丈夫弃考的想法。陈炽突然想到了“缘份”两个字。廖玉最痛恨的词。陈炽想到廖玉新婚之夜的激愤,不禁暗自笑了。他佩服廖玉,能守住自己想要的东西,这点跟自己真是一模一样。想到廖玉不甘于缘份的安慰,一直苦等着自己,陈炽涌起无限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