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祝青宁道,“别的东西自然没了,酒窖里倒还有几缸酒。”
裴明淮拍碎泥封,顿时酒香四溢,喜道:“这还真是好酒,又放了这么些年。多谢你请我喝酒了。”
“叫你你还嫌弃不肯来呢,觉着这地方不配你裴三公子吧?”祝青宁说道,又笑了笑,说,“哦,我忘了,还没恭喜你呢。”
“你说的是封郡王的事?”裴明淮道,“没什么恭喜不恭喜的,我也不稀罕。只是皇上要封,我推也推不掉。”
他仰头便连着喝了好几口酒,祝青宁见他神情郁郁,微笑道:“你虽是皇亲国戚,终归年轻,能封郡王,实在是少见的事,你怎么反倒不高兴了?”
裴明淮把那缸酒抛给他,笑道:“青宁,你是江湖中人,这些事少听些的好。知道得越多,便越难以脱身。”
祝青宁喝了一口酒,两眼怔怔地望着那水,良久方道:“我是所谓的逆臣之子,那是一辈子都抹不掉的了,更脱不了干系。”
裴明淮想想也是,倒答不出来了,只笑道:“此过养乎?此过欢乎?这等话,想是能想明白,但谁又能那么做了?生死就算能窥破,但若是落在自己至亲至爱之人身上,又怎能等闲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