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不过也有一种较和缓的怀疑主义或学院派的哲学是既可……以经久而又可以有用的,而且它有几分是这个庇隆主义或过度的怀疑主义的结果;是后者的彻底怀疑有几分被常识和反省所改正了以后的结果。人类的大部分在表示自己的意见时天然是易于肯定、专断的;他们如果只看到物象的一面,而且对于任何相反的论证没有一个观念时,那他们就会鲁莽地接受他们心爱的原则;而且他们对于持相反意见的那些人,毫不能稍事纵容。他们是不能踌躇和计虑的,因为这就可以迷惑他们的理解,阻止他们的情感,停顿他们的行动。
因此,他们就想急于逃脱这样不自在的一种状态,而且他们以为,他们纵然借猛烈的肯定和专断的信仰,也恐怕不能把这个状态完全脱除了。但是这些专断的推理者如果能觉察到人类的理智,即在最完全的状态下,即在它最精确最谨慎地作出结论时,也是特别脆弱的;则这种反省自然会使他们较为谦和、较为含蓄一些,且会使他们减少偏爱自己的心理和厌恶其对敌的心理。目不识丁的人应该体会博学者的心向,因为那些博学者虽从研究和反省得到许多利益,可是他们在其结论中仍然往往是不敢自信的。在另一方面,博学的人们如果天性倾向于骄傲和固执,那他们稍一沾染庇隆主义就可减低他们的骄傲,因为那种主义可以指示给他们说,他们对于其同辈所占的一点上风,如果和人性中生来就有的那种普遍的迷惑和纷乱比较起来,实在是不足道的。总而言之,一个合理的推理者在一切考察和断言中应该永久保有某种程度的怀疑、谨慎和谦恭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