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大利冷静下来,细想当时犯的战术错误,暗自后怕。在整个行动中,爆炸有可能造成死亡,最后的枪战也可能造成伤亡,比起铁坪镇打拐案的解救现场,他的指挥有更多破绽,只不过运气好,才没有民警牺牲。在检讨唐河伏击战时,他反复分析了打拐现场的警力配备。田甜和唐有德受到了照顾,被放在最安全的地方,谁都没有料到人贩子会从地道逃跑,地道口又恰好在田甜和唐有德身边。这是意外,与指挥员没有关系。如果打拐解救现场由自己指挥,大体上也是如此安排力量。
总结唐河之战时,侯大利又想起了田甜。每次想起田甜,如有一个电钻在心脏里旋转,疼痛难以言说。田甜牺牲后,很长一段时间他不愿意承认这个现实,通过办案来自我麻痹。如今抓住了杜强,案件告一段落,他处于相对清闲期,无法借案件逃避,内心时常波浪滔天。
桌上座机响起,传来滕鹏飞的声音:“晚上七点,到重案一组开会。”
这一个电话将侯大利从痛苦的旋涡中拉了出来。他目前仍然是105专案组副组长,有足够强大的理由和足够多的借口拒绝滕鹏飞,可是,他没有拒绝。
通话结束后,侯大利闷坐了几分钟,这才下楼来到朱林办公室,谈了滕鹏飞打电话的事。
朱林略为不快,道:“滕鹏飞直接给你打电话,不是通知专案组?”
侯大利道:“滕大队直接叫我参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