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件,遭遗弃的事儿,您只需在巴黎待上半个月,逢人便说您遭到遗弃,向您最要好的那些女友倾诉,她们就会在社交界向人重复,您是如何被丈夫遗弃的。接下来,您就搬出公馆,将您的首饰留下,放弃您丈夫的产业;这样一来,大家都会赞扬您不谋私利,对您就会大加称颂。
“于是,人家都将知道您遭遗弃,认为您很穷困;因为,只有我了解您的经济状况,并且作为忠诚的合伙人,随时准备向您报告账目。”
男爵夫人吓得面如土色,这番话,她听得那么惊恐和绝望,而德勃雷讲得如此平静而漠然,两者真是相得益彰。
“遭遗弃!”她重复道,“噢!完全遭人遗弃了……是呀,您说得对,任何人也不会怀疑我成为弃妇。”
这个如此高傲,又如此痴情的女人,所能回答德勃雷的话,也就只有这么两句了。
“但是有钱,甚至非常有钱。”德勃雷接口说道,他从皮夹子里掏出几张纸,摊在桌子上。
这工夫,丹格拉尔夫人并未理睬,她只顾抑制怦怦的心跳,要忍住眼里漾出的泪水。最后,还是自尊心占了上风,她即使没有抑制住心跳,至少忍住没有让一滴眼泪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