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在这些外表本身中并不能汲取什么乐趣。因为他将她看成这么一种人,这种人的肉体仿佛并不是它本身,而只是其心灵的外壳。这对源说来很新鲜,因为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女人,当他认为在她身上发现那种稍纵即逝的美丽时,它又在刹那间消失了。在她心灵的光辉的闪现中,在她机智的谈吐中,源完全忘了那种美。精神在这儿使肉体活跃起来,但精神并不费心去考虑肉体。因此这时源几乎不把她看作一个女人,而只是将她看成一个物体,它变幻无穷,光辉灿烂,热情洋溢,有时有点冷漠,常常会突然沉寂。但并不是由于无话可谈才出现沉默,这种沉默只是出现在她的思想把握了源所说的东西的时候。这时她细致地将她的思绪理出来,追根问底。在这种沉默中,她常忘了自我,忘了她的眼睛依然盯着源的眼睛,而他已讲完了。在这种沉默中,源发现自己不止一次越来越深地向那柔妙地渐渐变黑的明眸中看去。
她一次也没提起圣餐礼的事,那两个老人也没有再提,直到最后源起身告辞时,那个老人紧握住他的手说:“孩子,如果你希望的话,下星期天与我们一起到教堂去,看看你是否喜欢它。”
源将这作为进一步的好意接受了,他说他愿意去。他愿意这么说是因为他觉得再见这三人是件乐事。他们待他亲如手足,虽然他们并不属于同一个民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