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们确实种了百日草、金盏菊、蓝色紫罗兰,还有莴苣和豌豆,而且他们做了一个很棒的稻草人。事实上,是桃乐丝做的。她有些艺术天才,而且带着孩子般的喜悦全心投入这类工作之中。
她用一块洗碗布塞了草,做成头部,她对脸的蓝条纹大为欣赏。然后,她拿了她的刺绣线,绣成了一只独眼,把布拢到脸中央的球鼻上、嘴斜咧着。她用艾德蒙一条破的她都懒得再补的牛仔裤、及一件褪色的工作服,套在稻草人的身上。
艾德蒙是眷恋旧衣物的人,当他发现她还从客厅壁橱的隔板上,自作主张拿了一顶破烂的陆军帽时,他叫道:“喂,别用那顶帽子做稻草人!我有时候还戴的。”
“你什么时候戴这顶帽子?”
“我整理菜园的时候戴它。”
“你可以戴其他的旧帽子去整理花园。稻草人非得有顶什么东西在他头上不可,”她轻轻地说,然后压下帽边,盖住那只空的眼睛。
“冬天来的时候,我要再戴那顶帽子,”艾德蒙自言自语地说,“如果它缩水得还不太厉害,或者没有在雨中分了家的话。”
那个稻草人面对着房子站着,一只手臂软垂着,另一只直挺挺地伸着,戴着手套的手抓着一根棍子。几天后,头部直往下沉,一直垂到了胸口,脸被帽边掩住了。他们用一束稻草,想把头部再立起来,但是那束草干了,头又往下沉,他们就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