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棉手捧着伤药在荷晏筑外的石阶上坐了一夜,整个人没精打采的。忽听脚步匆匆,抬头见天绻回来了,急忙跳了起来:“上仙!”
天绻低声问:“离枭呢?”
棉棉愁苦地指了指门:“里面呢,抵着门不让我进去。”
天绻伸手要推向门扇,棉棉小小叫了一声:“上仙……”两眼浮起泪花。
天绻叹口气:“我不会再难为你的心头肉了。”接过棉棉手里的药和包扎用的干净麻布,手在门缝一拂,里面别着的门闩便开了。
屋内地上一片凌乱,到处是脱落的黑羽和涂抹得一塌糊涂的血迹,天绻大吃一惊。她知道离枭会难过,会闹腾,但这仿佛垂死挣扎过的现场也超出了她的预料。抬眼张望着看不到离枭的所在,她赶忙满屋里转着到处乱找,终于在最里间、最狭窄的角落里找到了一团破絮般的家伙。
他一动不动在角落里蜷缩着,黑衣上满是尘土,大翼遮着头脸,凌乱的羽毛被干涸的血迹糊住,从翅底下翘出的那根红羽有气无力地耷拉着。
旁边,丢着一面原本搁在梳妆台上的铜镜。
她心中越发懊悔,伸手轻轻碰了他的翅缘一下。他整个哆嗦了一下,翅膀却把脑袋裹得更紧。
他知道她来了。
她轻声说:“崽崽,起来,我给你包扎一下。”
他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