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侬照例绩麻,堂屋的灰色的楼板下面,除了纺车声,便没有别的声响。
“嗳,嗳,咱们都爱惜舌头,舍不得用哪,”她说着,露出一排又白又大的牙齿,象光杏仁。
“是呀,什么都得爱惜,”葛朗台如梦方醒似的回答。
他远远里看到三年以后的八百万家私,他在一片黄金的海上载沉载浮。
“咱们睡觉吧。我代表大家去向侄儿说一声晚安,顺便瞧瞧他要不要吃点东西。”
葛朗台太太站在二层楼的楼梯台上,想听听老头儿跟查理说些什么。欧也妮比母亲大胆,更走上两级。
“喂,侄儿,你心里难受是不是?好吧,你哭吧,这是常情。父亲总是父亲。可是我们遇到苦难就耐心忍受。你在这里哭,我却在替你打算。你瞧,做伯父的对你多好。来,拿出勇气来。要不要喝一小杯酒呢?”
索漠的酒是不值钱的:请人喝酒就象印度人请喝茶。
“哎葛朗台接着说,“你没有点火。要不得,要不得!做什么事都得看个清楚啊。”
说着他走到壁炉架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