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瑾笑了一声,抓住她的话头追问:“你昨晚不是说不为难我的吗?你想翻出什么风浪?”
沈荨一双眼睛转盼流光,嫣然一笑:“你猜?”
谢瑾眉心又开始跳,拿指尖揉了揉,灌了一盏茶,才道:“那咱们说好了,你腿伤好了就来校场,那一千八百人我拨给你,除了顾长思,再配两个副尉。但有了军职的人,不会没有野心和自己的考量,愿不愿追随你,我就不好说了,尤其是顾长思,你若能说得他心动,我没有意见。”
“知道。”沈荨收了脸上的戏谑之意,正经道,“他若不愿,我绝不勉强。”
谢瑾点着头,看了看天色:“很晚了,沈将军,安寝吧?”
沈荨扑哧一笑,看了看他伸过来的手,将手递了上去。谢瑾一把握住,吹了外间灯烛,牵着她进了里间。
今晚没有红烛,屋里的灯全灭了,只有一线月光透过窗纸,投在烫了蜡的黄杉木地板上,静悄悄地氤出一团朦胧光晕。
纱帐里只看得到外头一壁乌木柜子的轮廓,窗前小几上的一只博山炉,倒因沐浴在月光下颜色亮了几分,只是此刻炉内的香已燃尽,缺了姿韵,剩下的是寂寥的沉。
沈荨睁着眼睛望着帐外,只觉心也是沉沉的,被这灰暗的静默压得有些窒息,很想要做些什么来对抗这种压抑。
身后谢瑾的呼吸平稳清浅,他昨夜几乎没睡,白日又在校场忙碌了一天,上了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