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望着来人,问:“阿七,怎么又有空来,你不忙吗?”
楼渊步步走近,拎来两坛子小酒,拔开木塞,绕过小石桌给楼毓满上一杯。
“我过来看看你。”
偌大的丞相府里,只有一个拿扫帚的老家仆从廊上经过,朝楼渊欠了欠身,又佝偻着背扫偏院去了。
花木深深,翠鸟停在树梢头吱吱叫,暖阳高照。
醇醇酒香扑鼻,楼毓伸出舌头舔了舔,道:“你不忙着愁抗洪救灾的事,过来看我?”
她狭长的眼角倏地往上一挑,立即警铃大作:“莫不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心中有愧?”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楼渊少年老成,冷峻的面容上恰到好处地镶嵌着一双冷清的眉眼,锋利得像一柄刚出鞘的剑,泛着莹润又慑人的光。他手持青瓷杯,喝了口酒,一个拢袖抬手的动作,把情绪遮掩得滴水不漏。
“怎么不说话,被我猜中了?”楼毓推开木盅,也不关心俩蟋蟀谁死谁活了,眼睛仔细盯着楼渊,想从他脸上看出一分端倪。
楼渊默不作声。
楼毓瞧了他一会儿,觉得没趣,问道:“阿七,你可知你长大后,变得最讨人厌的一点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