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至少能预料到一件小事。我听见的第一段合拍的声音,是你为我而放弃的琴。
现在离那一刻还有十二年。
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向新人生启程了。
“如果有哪里不舒服就说话。”医生因为不确定我读唇的速度,特意用缓慢夸张的语速说,“手术已经做完了,不过你还得躺一会儿,有什么想要的吗?”
“有。我想吃樱桃。”难以置信,一个二十七岁的我居然会在手术台上做出这种小孩子的发言。“还想下象棋,要老式棋盘,不带计时功能的那一种。还想摸我家的猫,虽然现在我还没有猫,但以后会有的。”我像害怕自己下一秒就会忘记此刻的愿望一样说个不停,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淌。“我想去海边,想和秦浩抱在一起。”天啊,太肉麻了,这些人可都是他的同事。“我想回家去,手术结束后我立马就回去,我想要下半辈子都和他待在一起。他瞎了也好、怎么都好,”我喘了一口气,“我还想跳舞给他看。他以后会看见的,我知道的。”
颗 粒 之 中 零、椅子
酒店24楼露台的风。
一、乘 务 员
“先生,请问地上的是你的毯子吗?”“不是。”
“那我拿走了。”
“好的。”
二、医 生
感官上来说,我应该在一架飞机里。
睡醒时脖子两侧被空调风吹出的酸痛,滑到地上导致脚格外温暖但刚刚被拿走的毯子,前排椅背上坏掉的屏幕里我的剪影轮廓,无数个整齐排布的后脑勺,空姐在远处问询某人需要什么饮料的甜美声音。意识缥缈在睡意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