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克兰比尔服从共和国法律
克兰比尔被带回监房，在他那固定的板凳上坐下，他这时的心情是既吃惊又钦佩。连他自己也不大知道法官们弄错了。法庭形式上的威严，使他看不出其内在的弱点。他不敢相信自己还有什么理由不同意法官们的判决，既然他连他们所举的理由都听不懂；他不能设想在如此美妙的仪式中还会有什么缺陷。他从不去望弥撒，从不去做礼拜，因而也从未见过比违警罪裁判所审案更为壮观的场面。他明知自己没喊过“该死的母牛”。但他却因喊过这句话而被判处15天监禁，在他脑子里，这是一件庄严而又神秘的事情，一个信徒们不理解但却笃信的信条，一个暧昧不明而又光辉夺目、可敬而又可怕的上天的启示。是他这种人绝对搞不清楚的。
这可怜的老头儿自己承认自己曾经神秘莫测地侮辱了六十四号警察而犯了罪，就好像小孩子在做教义问答时承认由于夏娃犯了罪因而自己也有罪《圣经》《旧约》中说，上帝创造的最早的人类夏娃由于偷吃了乐园中禁吃的苹果而获罪，因此，世人生下来就带有“原罪”。一样。法庭的判词告诉他，他曾喊过：“该死的母牛!”那么，他准是以一种神秘得连自己也觉察不到的方式喊出了“该死的母牛”。他已经进入超自然的境界中去了。对他的判决书就是他的神秘不可解的启示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