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什么,厌恶什么,其实他都记得。
季桐对着湖面伸个懒腰,长长地深呼吸,浑身都舒展开了,她只不过是无意的放松动作,一回头发现贺启诚又盯着她看,于是低头笑,说了一句:“有时候我就想,我和我爸一样,都不该到静城这种地方来生活,他心太善,不会耍手段,可这座城市里的法则就是这样,如果自己不往上爬,早晚都要被人踩下去。”
再多钱权富贵也换不来一家人的平安相守,其实他们当年要能一直留在幕府也不错。
贺启诚没顺着她的话安慰,突然开口问她:“你后悔吗?”
季桐一开始没明白,刚要问后悔什么,抬眼看着他却忽然懂了。
这句话贺启诚过去也问过,和她十八岁那年一样,只是那时候正好赶上一个混沌的黄昏傍晚,旧宫拐角的飞檐挡住半边月亮。那一天明明和其他日子没有什么不同,但她却记得格外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