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问我怎么进了巴士底狱,还不如问我为什么进了巴士底狱,”波那瑟答道,“这我可是完完全全没法向您交代,因为连我自己也莫名其妙;不过可以肯定,绝不是因为我不服从红衣主教大人,至少不是有意不服从。”
“然而,你肯定犯了大罪,因为你关进这里的罪名是叛国罪。”
“叛国罪!”波那瑟吓坏了,情不自禁叫起来,“叛国罪!一个厌恶胡格诺派教徒,痛恨西班牙人的可怜的服饰用品商,怎么居然有人指控他犯了叛国罪?请您想一想吧,先生,这种事是根本不可能的。”
“波那瑟先生,”狱吏逼视着被告,两只小眼睛仿佛能看透人的内心深处,“波那瑟先生,你可有位太太?”
“是的,先生,”服饰用品商答道,感到这一下事情可讲不清楚了,止不住浑身哆嗦起来,“就是说,我有过一位。”
“这话怎讲?你有过一位!现在你没有了吗?那你把她怎样了?”
“有人把她绑架了,先生。”
“有人把她绑架了?哦!”狱吏说道。
波那瑟听到这声“哦!”感到事情越来越茫无头绪了。
“有人把她绑架了!”狱吏又说道,“你知道这绑架之事是什么人干的吗?”
“我想我认识那个人。”
“什么人?”
“您听明白了,我什么也没肯定,我只是怀疑。”
“你怀疑谁?喂,老实回答。”
波那瑟完全失去了主意。他该否认一切还是说出一切呢?否认一切吧,人家会以为他知道东西太多不敢承认;说出一切吧,倒可以证明他的诚意。于是,他决定说出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