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可怪的是,沈家诸子弟,对于词隐的调律,个个人都不敢违背;然对于他的崇尚“本色”的作风,却没有一个能够彻底服从的。典雅派的力量压迫得他们不得不向着更雄伟的一个呼声:“守词隐先生之矩矱,而运以清远道人之才情”走去。故词隐的影响只是曲律一方面,其作风的跟从者却很少,特别在散曲上。
吴江人善作曲而见收于《新谱》者有高鸿(字云公,号玄斋),尤本钦(号伯谐,著《琼花馆传奇》),顾伯起(字元喜,大典侄孙),吴亨(字士还),梅正妍(号暎蟾)等。松江近于苏州,受其影响是当然的,故当时松江曲家也甚多。见收于《南词新谱》者有张次璧(名积润),宋子建(名存标,别号蒹葭秋士),宋尚木(名徵璧,别号歇浦材农),宋辕文(名微舆,别号佩月主人),陈大樽(即子龙,字卧子)等。大樽散曲最罕见,《新谱》所载《咏柳》套的《琥珀猫儿坠》一曲:奈成轻薄,又逐晓云回,尽日空濛吹絮未?一江摇曳化萍飞。相疑:尚是春深,暗惊秋意。
也还是不坏的典雅派之作品。
卜大荒之作,见于《太霞新奏》者不少。大荒和吕天成二人殆是最信从词隐之说的。香月居主人云:“大荒奉词隐先生衣钵甚谨,往往绌词就律,故琢句每多生涩之病。”为了翻北为南的风气开于词隐,故大荒也多此类公开的剽窃之作,较他所创作的更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