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他到了中年之后还在计较为什么在一九六九年和一九六七年之间就是一个空白呢(?)这样一个情结不可同日而语。你的刺目和刺心的格外——说起来也应归功于那场茫茫的大雪——就像当年的牵牛嫁到我们村庄一样——难道在大雪中出嫁的女儿都没有好下场吗?——在雪地上的红嫁衣和蓦然回首就和大好晴天在气氛上不同了——更加显示了你们关系的大气;本来你们还是小肚鸡肠的鸡,现在就成了直冲云霄的苍鹰了。但是到头来白石头还是上了牛顺香的当呀。白石头还是一个憨厚老实的人呀——虽然他并不想这样做倒是要处处显示他的聪明,但是当铁板一样冰凉和残酷的事实摆放在他面前时,他也就措手不及和目瞪口呆了——因为他不知道那么清纯和在雪地上蓦然回首让他草木惊心的牛顺香已经悄悄戴上了避孕环。
……
于是他就有些气馁和摇头。甚至一下有些矫枉过正地认为一九六六年的过家家也没有意义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真是深渊有底人心难测呀。最后他自己也承认——就一九六九年来说,他对牛顺香熟悉的程度,还不如对她的爹爹牛文海更加深入。当他作为一个狂放得意的少年骑着自行车在一九六九年新修的柏油路上飞奔的时候,他倒是经常发现牛文海在路边庄稼的海洋里顶着烈日在劳作。他多么像海洋中的一叶小舟呀。但是当时他对这叶小舟也是视而不见,只想到他是牛文海,而没有联想起他同时也是牛顺香的父亲——就证明当时的牛顺香并不在他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