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不顾疲劳,勉强站了起来。
安娜真不愿意独自待着,她拉住保尔的手,好一会儿才放开。她把他送到门口,直到这个如今在她眼里是如此宝贵和亲近的人在夜色中走出很远,她才把门关上。
保尔·柯察金来到警备司令部,大家才弄清铁路警卫队刚才报来的无头案。死者的身份立即查清了:这是刑事侦查处里早就挂了号的大脑袋菲姆卡——一名强盗和杀人惯犯。
第二天,大家都知道了发生在隧道附近的事件。这件事还引起了保尔同茨维塔耶夫之间意外的冲突。
在工作最紧张的时候,茨维塔耶夫走进车间,先把保尔叫到跟前,接着又把他带到走廊上一个僻静的角落里。他很激动,一时不知道从何谈起,最后,才说了这么一句:“你说说昨天的事。”
“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茨维塔耶夫心神不安地耸了耸肩膀。保尔不知道,昨天夜里的事对茨维塔耶夫的震动比对他人更为强烈。他也不知道,这个锻工虽然表面上对安娜·鲍哈特很冷漠,实际上对她却是情有独钟。对安娜怀有好感的不止茨维塔耶夫一人,但是他的感情要复杂得多。他刚从拉古京娜那里听说了隧道附近发生的事,思想上产生了一个苦恼的、无法解决的问题。他不能把这个问题直截了当地向保尔提出来,可是又很想知道答案。他多少也意识到,他的担心是一种卑俗的自私心理的体现,但是,这一次内心两种矛盾心理斗争的结果,还是一种原始的、兽性的东西占了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