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驶进了树林,开车的韩新用一只手握方向盘,另一只手拿出了几粒药片塞入了口中。
“你在吃什么?”鲁奇说。
“消炎药,我的嗓子出了点毛病。”韩新说话的声音依然有点沙哑,像变了个人似的。
鲁奇这才明白韩新说话沙哑的原因,一种无以鸣状的同情和怜悯油然而生,他想,韩新也许还不知道家中的那具尸体不是妻子吧?他想告诉韩新事情真相,却没有说出口,此刻,他不想因这件尚没有把握的事情而破坏韩新悲壮决绝的神情。
车子行进了一会儿,停下了,下了车,鲁奇感觉很奇怪,因为面前又出现了一片白亮的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家伙住的地方挺远的,过了这条河就到了。”韩新沙哑地说。
于是,鲁奇和韩新又上了船,韩新坐在鲁奇对面,手握着发动机操纵杆,低着头,一声不吭。
天已经黑了。
韩新的坐姿逐渐变成了一个黑乎乎的身影,他坐在那里就像一头沉默的野兽,冷酷而凶残——鲁奇望着韩新,感觉他的身影与化工厂相见那次差距很大,这个身影好像在鲁奇的记忆里驻留过一段时间,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那一言不发,沉默、郑重的坐姿到底在哪里看过到呢?难道他不是韩新?
不是韩新?想到这里,鲁奇又重新打乱了思绪,郑重地告诉自己,这样想是不对的:自己只见过韩新一面,怎么就确定前后不是一个人呢?他又想到了人皮脸谱的事,他刚要张口,准备告诉韩新的生命很危险,手机竟然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