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在他胸前奋力吸着鼻子,鼻尖顶着茸茸的厚毛衣,我们又回到了从前,手拉着手在街上到处晃,他把心里的话告诉给我听。
“我要努力学会自立,络络,以前我们太优越,藏身在父母的羽翼下,可是就连这点保障也不安全,没有人能在别人的保护下永远平安享乐。”
“嗯。”我低头,想到他经历的家庭突变,不禁心里酸酸的。
“我会在美国利用假期打工挣钱,学习谋生之法,我不要再像以前一样用爸爸的钱,我要用自己的能力解决学费和生活费。”
“那很难吧,美国的生活水平这么高,假期打工的钱能负担一切?”我小心翼翼地,咽了一口口水,“恐怕你还得用夏伯父的钱。”
他不说话,闷了半天,才说:“络络,我真没用,到了二十岁仍要依靠父母。”
什么话?我多心,看他一眼:“你是学生,当然要靠父母。”
夏平拉耷着脑袋,无理可辩,我抱住他的手:“夏平,不要想太多了,夏伯母夏伯父做事总有自己的理由,你只是做儿子的,不应该对他们有太多要求。”
“我只是要求一个圆满的家庭,难道这也算过分?”他抬起头,“这几个月我想了很多很多,原来万事还是要靠自己。所有的一切都会变,沧海桑田,谁又能保证得了什么。”
“那算什么话?”我突然想起夏伯母所说的社会与生活,害怕起来,“如果你肯定一切都会变,那么是不是有一天夏伯母会离开你,我也会离开你?既然谁都是不可信的,那么你是否准备永远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