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事儿是在早晨就发生的,”普莉赫丽娅·亚历山大罗夫娜立刻继续说着,“自从打了她之后,她便预备好马,午饭一吃完便往城里去。她遇到这种情况时,总是坐车到城里去的。她吃得很好呢,听说……”
“在挨了打之后吗?”
“这是她的……癖好;才用完午饭,她便往浴室去,为着可以早点儿出发……你知道,在那边有一个冷水管,她每天在那儿洗浴的,这次她刚一下浴缸里去.忽然就受了伤风!”
“想必是的。”佐西莫夫说着。
“他打她很严重吗?”
“这没关系的!”杜尼娅插嘴说着。
“嗯,妈妈,你为什么老是把这些不要紧的话告诉我们呢?”拉斯柯尼科夫受了刺激地说着,好像又不能忍耐似的。
“啊,亲爱的,我不明白我在讲的什么。”普莉赫丽娅·亚历山大罗夫娜答着。
“什么,你们都怕得罪我吗?”他勉强地笑问着。
“真的,有点儿,”杜尼娅说着,仍然庄重地看着她的哥哥,“妈妈在上楼的时候,害怕得在身上画十字呢!”
他的脸跳动着,好像在抽搐似的。
“唉,你说的什么,杜尼娅!请你不要恼,罗佳……你为什么要讲那话呢,杜尼娅?”普莉赫丽娅·亚历山大罗夫娜呆呆地说道,“你以为我到这儿,一路在火车上,我预想着我们这次见面,我们将怎样聚首畅谈着一切……我是那样高兴,我没有留意行程了,但我在说些什么?我现在高兴了……你不该,杜尼娅……我现在高兴了——仅仅是因为看见你,罗佳。……”